西班牙建築大師恩瑞克·米拉萊斯(Enric Miralles)
2000年7月3日,年僅45歲的西班牙建築師恩瑞克·米拉萊斯因患腦瘤,在巴賽隆納與世長辭。如果說巴賽隆納最富盛名的建築師高迪在街頭被無情地撞到這一事件為他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劃上了一個戲劇性的句號,那麼原本被認為最有可能承繼高迪衣缽的米拉萊斯的死,則是一個沉痛的休止符,使他那尚未充分展開的激情樂章嘎然而止。
米拉萊斯,一個擁有驚人創造力的天才建築師,可惜英年早逝。蘇格蘭議會大廈是他的遺作之一,也是他花費了大量精力特別重視的一個工程。他超出常人的對形式的把握能力在蘇格蘭議會大廈的項目中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他擁有加泰隆尼亞獨特而深刻的文化背景,並且通過一種奇妙的方式自然流露在他的建築上。
蘇格蘭議會大廈
1997年9月,由於蘇格蘭人民投票贊成聯合王國的倫敦政府授權於地方,使300年來一直要為蘇格蘭首屆議會尋找一個家的進程終於得以啟動。也許這麼一個兼具歷史與政治重要性的大型建築,本來就不可避免地要在爭議的中走向結束。剛開始時,幾乎議會大廈的方方面面都成為了媒體、蘇格蘭建築同行以及1999年5月選出的蘇格蘭議員(SMPs)的政治舞臺。
第一件引發爭端的事情就是蘇格蘭部在1998年1月作出的區位選擇:位於愛丁堡皇家裡底端的一塊引人注目之地,它緊挨著聖路德行宮(亦即女王在愛丁堡的住所),而且還可以從亞瑟王之座――一座休眠火山――的索爾茲伯里石崖上俯瞰整片用地。但一些人認為議會大廈應當選址於愛丁堡的中心和火車站的步行距離以內,至少要在選址上保障建築師可以利用周邊景色的戲劇性效果。
1998年7月,擁有加泰隆尼亞血統的夫妻組合米拉萊斯和塔格裡布(EMBT),還有執行建築師RMJM,在受邀參加競賽後被指定為該項目的建築師。這有挑起了另一場更為激烈的爭論:出於理解蘇格蘭個性本質的需要,選擇的建築師是否應該為一位蘇格蘭人?但也有人認為,EMBT作為西班牙某地來的擁有自身獨特個性的加泰隆尼亞人,反倒會處於一個更好的位置上,抽取蘇格蘭的基本特質並作出闡釋。2000年7月米拉萊斯的悲劇性死亡雖然暫時地制止了這場口角,但幾個月後還是出現了新的爭執,這次提出的新問題是:誰可以順利地將這個工程項目進行到底?
EMBT的構想是將蘇格蘭的民族個性同該用地的設計要求――允許議會大廈面向聖路德公園的景色展開――結合起來考慮,並將其綜合加工後運用於細部的設計當中。依照塔格裡布的說法,該想法是她與丈夫在第一次搜尋蘇格蘭的特質時於對話中萌生的,為此他們還取笑過蘇格蘭的威士卡。這也誘導他們對這片土地的姑娘和風韻進行了更為認真的思索,並通過發展設計象徵性地將蘇格蘭的個性同他們所描述的“廣泛分佈的自然景色”聯繫在一起。已經像小孩一樣研習過愛丁堡英語的米拉萊斯曾將這一選址形容為“雄心勃勃”。“我的提議是將蘇格蘭看成一片土地,而不是一系列的城市,”他說,“這要求一棟建築不應該有古典感覺的宏大氣勢,因而議會大廈也不要看成是建在愛丁堡的,而是建在蘇格蘭這片土地上的。”
聖路德行宮在建築師所說的“園藝傳統”的影響下也建有自己的庭園,但議會大廈在走向上並未與聖路德宮發生關係,而是同“亞瑟王之座”所代表的蘇格蘭山脈形成了一種關聯。雖然這是一個充滿吸引力的想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將蘇格蘭人民的感覺納入了整個體系,但還是有一些建築歷史學家在擔憂如何將建築同城市的文脈,尤其是17世紀毗鄰而建的Qeensbury宮結合起來考慮。
1999年9月,新組建的蘇格蘭議會成員從蘇格蘭部手中正式接過了議會大廈的監管職責,這就使設計的進展情況又變得有些複雜了。在選舉中,該建築就以蛻變為一場政治足球,隨後又有一些充滿敵意的蘇格蘭議員威脅著要讓工程下馬。在最為熱門的話題中,就有一個涉及到了議院的外形。在花了3個月的時間試圖解決問題後,EMBT最終還是不得不修改自己的初始設計。1999年9說,蘇格蘭議會又決定為工作人員和流通提供更多的空間,這實際上意味著改建築又不得不面臨著重新的設計。
儘管面臨如此複雜的環境,塔格裡布仍然堅持著初始構想的完整性。她說:“我們嘗試著從細節中辨識民主的理念,但這並不包括議院的外形。”議院作為議會大廈傳統意義上的核心,雖然只是一系列卵形空間中的一個,但它們彼此關聯如同一群“停駐港灣的船隻”。其實在很早的時候,許多人就接納了這種船形的構想,甚至有傳言說船形議院將送到蘇格蘭的造船廠預製。自那以後,該想法就順著這些生動的線條發展了起來。在議會大廈中,蘇格蘭的議員已不再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取而代之的是該建築在走向上與室外圓形劇場的相向而置。劇場由地面雕切砌築而成,它代表著蘇格蘭的公眾參與。